士兵突擊 (2006年)
士兵突擊 2006年 中國內地 共30集
士兵突擊 2006年 中國內地 共30集
中國軍隊正在掀起一場觸及筋骨的改革,那場很不公平的夏季演習便是試圖改變軍官和士兵們作戰意識的一個部分。 傳統的偵察兵是從部隊的精兵中提拔出來的,是一支戰鬥力最強也最能負擔戰場壓力的部隊,可面對肯定比夏季演習更爲莫測的戰場,一支裝備了自行化光電設備的偵察部隊應該歸入指揮控制通信作戰系統(C4I)而不是戰鬥部隊,偵察兵是眼睛而不是尖刀,如果需要尖刀的話,就培養象特種兵那樣專業的尖刀。 這樣的論題在團部和師部的會議上進行,但總會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那麼鋼七連的傳統呢?鋼七連的榮譽感簡直是咄咄逼人的,他們如何延續他們的榮譽?有人反駁傳統是可以培養的,鋼七連的榮譽會在新的裝甲偵察連得以延續,裝備換了精神不會換——但是裝備換了人得換,操作那些複雜的激光紅外裝置和桅杆式瞄準具可不是傳統偵察兵擅長的事情,那要求相當不錯的物理和數學底子。 鋼七連將分散編入各機械化突擊步兵連,整支軍隊都在這樣改變,相比之下,鋼七連真的只是滄海一粟而已。 許三多的夜間射擊沒有讓人失望,而且他那份實在很適合教那些到了夜晚就抓瞎的新兵。正在師部開會的團長接到了對許三多的表揚,將許三多一車載了回來。在車上團長問許三多對七連的感情,越聽就心情越沉重,跟許三多說起心事:剛當團長的時候,他天天就盼着換裝新型坦克,但後來他有點怕換那種坦克,因爲老坦克是四人組而新坦克是三人組,那意味着四個人中間就要走一個人,他難以想象那些遣走的兵是何心情。 許三多聽得莫名其妙,團長先回了團部。團長司機和史今是同鄉,便有口無心地問:尖子,你們班長走了沒有? 許三多傻了。 許三多以衝刺速度趕回營房,然後鬆了口氣,連長和伍六一都在,史今也沒走。許三多笑了,許三多說嚇死我了,班長,有人造謠,說你要走。然後他不說話了,因爲看見伍六一手上拎着包,而班長的鋪已經收拾得就剩光板。史今笑,說就沒告訴你,不知道你一去這麼久。 許三多說不是說三班搞好了就給你提幹麼?連長你說三班是不是最好的。幹什麼讓班長退伍。連長高城今天很火大,看起來脾氣不好,說七班當然象樣。可是…,這話誰告訴你的。史今跟許三多使個眼色,笑,說許三多你個聰明人怎麼還這麼傻呢。三班好,我當然高興,可這跟我退伍不退伍有什麼關係。退伍報告是班長自己打的。鋼七連可不想班長走。 史今說許三多你哪都好,就是太戀人。連長,我是要走的人,說話也不避諱你啦。許三多你這兩年是長大出息了,我知道你爲啥這麼長出息。可你都二十一的人了,不能光靠別人哄你活着,你得對自己負點責,別見天把些個想頭全放在別人身上。許三多說我不管,班長指哪我打哪。史今瞧一眼背過身去的連長,說瞧瞧瞧,還真把自己當孩子了。你也是個老兵了。許三多不管不顧了,回身就搶伍六一的包,搶在手上抱着不再放開。沒得理講啦,什麼老兵新兵的,滾他個蛋的,言而總之班長別想走。 史今就笑,捋捋許三多的頭髮,伸手過來拿包:許三多別傻,我就是個班長嘛,班長几年就要一換的,又不是你爹。……啊唷,糟了,你可別哭,你要班長走的時候以爲你跟那個新兵蛋子沒區別啊,那你就哭。許三多攥得很死,不說話。班長只好一個一個扳開他手指頭,扳到第三個時班長看他手指頭攥得發烏,就愣住了,愣了一會眼淚倒先流了出來。於是許三多的手鬆開了。史今從許三多鬆開的手上拿過自己的包,對連長說:我想再去看一眼咱們的車。連長說我陪你去。 伍六一和許三多跟着要去,連長忽然就火大,連長說你們倆都別去!我怕了你們!在軍營裏流眼淚。我一百十好幾號人都打仗的!要哭回頭送站時哭,要走的人多了!我他媽陪你們一起哭!——連長搶了班長的包,擁着班長一起出去。低着頭的史今忽然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抽吸的聲音。 許三多和伍六一木立着,伍六一忽然就嚷嚷起來,他認爲是許三多把史今擠走的,這有部分是實情,許三多悶頭悶腦,爲對得起和班長的那個諾言凡事力爭第一,第一是隻有一個的,他拿了別人就沒這個機會。改革裁軍的部隊淘汰率驚人,稍走下坡路的兵就得走人,何況史今這人又不吵不爭,一聽改編的消息倒自己先打了退伍報告。 伍六一嚷不下去了,他也知道這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鋼七連的改編,但他無法原諒許三多,明知道不對,但他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是個犟性子外加死心眼的人。 除成纔去了紅三連,僥倖逃過了這次篩選,七連的每個人都面臨着這次改編的生存危機。 每一個人都清楚,連裏團裏有意無意進行的每一次測試、日常的一言一行都關係到自己能否在這裏呆下去,而七連的人都被榮譽浸透,"淘汰"兩字雖不是世界末日可也相差不遠。 許三多暫時被提爲班長,和他那位冤家對頭伍六一共事,在步戰車裏,他坐上了昔日班長史今所坐的那個座位。 不論許三多如何表示友好,伍六一對他再沒有過好臉,伍六一開始玩命地和他比,比一切,細巧的粗重的,比文的也比武的,比土木作業比野戰行軍,比潛伏比偵測地形。許三多則是玩命地輸,有時候似乎是故意地輸,這讓伍六一越發惱火,比較成了一種對自己也對許三多的折磨:比誰能一口氣做三百個俯臥撐,比全副武裝再拎着兩箱機槍彈跑五公里越野。 許三多在身板上本來就不如伍六一,直被他比得筋疲力盡。一想到自己是擠走班長的原因,許三多就有些心灰意冷,他不想再搶走任何人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