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興玉覺得時間很緊迫了，竊密案的偵破還是沒有進展。他讓周志明和嚴君繼續調查杜衛東的死因，同時他和陳全有、陸振羽在加緊追查那封信紙張的來源。 周志明和嚴君找到了給杜衛東看病的那個醫生，從杜衛東拍的片子來看，他的肱骨和月堯股的四周已經嚴重損壞積膿。周志明想到幾年前在獄中杜衛東被田寶善等幾個犯人捆綁毆打時慘叫的情景。周志明和嚴君又去向淑萍詢問，淑萍也說杜衛東最近總是右手很疼，喫飯時筷子都拿不住。周志明立刻去找馬三耀，斷定杜衛東不可能是自殺，一定是他殺。這時分局已經銷案了，但是當馬三耀知道這些情況之後，毫不猶豫地決定重新調查。 馬三耀、周志明和嚴君再次來到王渙德和鄭大媽家裏，問淑萍最近一段時間裏杜衛東都和哪些人來往。淑萍說最近沒有看到杜衛東和陌生人來往過，近一個月每天下班之後都去幫助他介紹工作的盧援朝家裏打傢俱。隨後，他們經過淑萍同意後，仔細檢查了杜衛東的所有東西。最後在杜衛東的工具兜裏，周志明發現了一張摺疊起來的紙片，展開來一看，上邊是寫給馮漢章信的底稿，內容和那封碎紙拼接出的信完全一樣。周志明驚呆了，喘着氣說，怎麼是這封信呢。他們幾個人立即向局裏作了彙報，雷樹峯、紀真和段興玉全都感到震驚。偵察處目前正在追查的那封信，底稿怎麼會在杜衛東的工具兜裏。杜衛東死前一個月的時間一直都在給盧援朝打傢俱，很顯然盧援朝有重大嫌疑。可能這張底稿是用右手寫的，而那封信明顯是用左手寫的，爲了做到準確無誤需要對筆跡再進行一次鑑定。 第二天，段興玉派人去941廠取來了盧援朝的筆跡，和底稿上的字跡完全一樣，可以肯定盧援朝就是那個給馮漢章報警的人。那個周志明出獄後一直在尋找的人終於暴露出來了，也證實了陳全有最初的推測，這個人和941廠有關係。與此同時偵察處已經對盧援朝實施了監控。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十分機警的盧援朝已經感覺到了情況不妙，他上班後利用941廠內複雜的地形環境，很快就從公安人員的視線中消失了。段興玉得到報告後又出了一身冷汗，馬上請示局裏，在南州全市範圍內實行了戒嚴，還緊急動員了許多單位的民兵，到處搜查逃跑的盧援朝。 盧援朝翻牆出廠後很快化了妝，傍晚時分搶劫了一輛汽車駛出城外。段興玉。周志明和陳全有三人駕駛着摩托車緊追不捨。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追擊，三人終於在市郊一座荒山上將盧援朝擒獲。 盧援朝被捕後供認，他是在一九七五年出國工作期間，被外國的軍火企業集團引誘上鉤、突擊策反後成爲間諜。在以後的幾年中他向國外提供了大量941廠的絕密情報。江一明家的竊密案也是他所爲。案發之前，國外已經派馮漢章以港商身份做掩護來到南州市，但是他們沒有見過面。案發之後，他們國外的上司爲了保護盧援朝這個重要的情報員，決定把馮漢章和施季虹一起拋出去，於是給馮漢章發出指示，讓他指使施季虹故意誣陷盧援朝，然後再證明盧援朝是無罪的。這樣一來盧援朝就不會受到懷疑了。盧援朝給馮漢章發報警信並不是國外的指示，而是盧援朝自作主張所爲。後來杜衛東在盧援朝家打傢俱時無意中發現了盧援朝寫信的底稿，盧援朝在當天夜裏潛入木工房用一種麻醉藥使杜衛東昏迷，然後殺人滅口並且僞造了杜衛東自殺的假象。 破案後，周志明首先想到的是去革命公墓告慰死去的父親，他獨自坐在父親的骨灰盒前對父親說，他已經把父親給他留下的一萬多元錢替父親交了黨費，他相信這也是父親的遺願。他還告訴父親，他和同事們終於找到了潛藏多年的特務。他已經成爲一名真正的警察。 周志明回到家，施肖萌已經在他家裏等了許久。當兩個人再次見面的時候，以前那些誤解和怨恨統統都消失了，兩人情不自禁地擁抱在一起，施肖萌說，志明，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周志明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眼前出現的是當年施肖萌去自新河農場看望他的情景。 在周志明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嚴君辦好了調動工作的手續，臨走之前她猶豫再三，終於沒有勇氣當面向周志明告別。她悄悄地給周志明的抽屜裏放了一封信，信引用普希金的詩做爲臨別寄言：我曾經那樣真誠、那樣溫柔地愛過你，但願上帝保佑你，另一個人也會像我愛你一樣………周志明回來看到信後，急忙趕到火車站，嚴君乘坐的火車剛剛啓動，正緩緩駛出站臺，漸漸遠去。 嚴君含着眼淚的聲音在周志明的耳邊迴響着……